他卡壳了,他第一次发现顾疏竟然恶趣味得很。站在后面的王医生听到这句话,笑道:“殷大公子可是咱们这里出名的风雅人,他的品味错不了。”王医生这么说着,心里不免看低了这位助手几分。他原先也有助手,只不过顾禺临时起意要塞个人,想着不过是搬搬仪器,就答应下来。到别人家中检查不比病人来医院,对这些公子少爷的,不敢让护士动手,全部得医生自己来,所谓的助手真的是纯“助手”,一点儿忙都帮不上。既然带谁也无所谓,不妨卖顾禺一个面子,那位大少爷横着走的脾气,可不是谁都敢惹的。
只是他没想到,这个助手不是来帮忙的,反倒是他跟来,原本四十分钟就能做完的检查,愣是拖到一个小时。并且病人在涉及脱下衣服这种很平常的要求时,竟然忸忸怩怩,而当他的手每次按上殷家小公子胸腹,后背就刮阴风一样,一阵儿凉飕飕……
这都什么跟什么……
总算顶着莫名压力检查完所有项目,王医生抹抹额头,“收拾好器械,你在这里陪殷少爷坐一会儿,我下去跟殷夫人说说情况。”
按惯例,病情一般要避着病人跟家属谈,殷宅掌权的很明显是殷夫人沈倦。这种情况下,就需要助手留下来陪病人聊天解闷、宽慰安抚。说是“坐一会儿”,双方都知道是帮着“拖一会儿”,也算一种例行的潜规矩。
但其实“拖一会儿”,到了只剩两人待在卧室里的时候,就变成了“抱一会儿”。几乎王先生刚转身关上门,殷朝暮就被他的助手死死抱在了怀里。
“顾……疏……”
他的眼睛睁大,因为顾疏低下头把脸埋在他脖子里,也因为他感受到贴着自己身体的人在颤。殷朝暮闭上眼:“我很想你。” 虚张的手臂在顾疏背后合拢,他决定实话实说:“本来你走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,但是睡觉的时候就突然间有点想你,啊,不,是突然间很想你。”
顾疏放开他,表情很完美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他退开一步,伸手替殷朝暮把发丝理了理,“没想到是以这种身份第一次进你家门。当初我给你介绍过我家了,你也介绍介绍你家吧。”
殷朝暮点头,把被子和枕头都抱到床上,引他坐到沙发椅上面:“没什么好介绍的。家里不大,但我从小就住在这里,很舒服。”
顾疏若有所思环顾了一圈,问道:“嗯,看得出来,你家楼下风格和这间不大一样,是你自己布置的吗?”
“不是,不过住了十多年,顺手买点小东西啊放一放的,好歹也会带上我的气息。”顾疏似笑非笑地点头赞同:“那倒是,确实有你的气息,比较舒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