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一。”吴肃道,“为什么你走之前,一句口信都没有捎给我?就算走得匆忙,那等你安定下来,也可以写封信给我吧?你能给吴参寄那么多信,却一封都不能寄给我?”
李昕伊呐呐,他像是一个找不到藏东西的地方的人,无声地哀求别人不要看见,或者即使看见了也不要说出来。
然而吴肃就这么直接地把话说开了。
脸有点疼。
其实很多事情,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的。成年人的世界,总是含蓄而隐晦。有些东西,在该消失的时候就会消失,尤其是变质了的友谊。
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自己走独木桥,咱们就这样分开,心照不宣。
李昕伊想是这么想,但是借口还是要找的。
“听吴二哥说,你要准备童生试,想来必定十分忙碌。我一寄信,你就要回。这一来二去的,少不得要耽搁许多时间。倘若你没能成为生员,这责任就有我的一份。这思来想去,反正也没什么话好说,就不寄信了。”
吴肃听着李昕伊的胡说八道,冷笑了声,“你这是打算和我生分了吗?”
李昕伊道,“哪能呢?你是要走科考这一路的,以后定然是要成为举人老爷和进士老爷的。我一个小小的画师,巴结你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生分呢?”
吴肃没有回话,沉默着在思索着什么。
李昕伊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实在阴阳怪气,可是一解释反而越描越黑。
“原来你是这么想的。”吴肃最后说道。
李昕伊无法解释。他直到现在,心脏还是扑通地跳着,双手发冷,还出了虚汗,脸上的微笑都有些挂不住了。
这是过分激动的症状,他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。
“袋子里。”吴肃指了指自己提过来的东西,对李昕伊说道,“你看着用吧。”
说罢就将展开的画收好,揣怀里,和李昕伊告别后,走出去了。
李昕伊有些呆滞地看着吴肃留下的袋子,里面是一些药材,有些摸不准吴肃是怎么个态度。
所以说,没什么默契,就不要搞心照不宣这一套。
李昕伊更尴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