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蛮最近便在想用各种人事来折磨、刺激他,试图找到某个契机,让李佑鸿精神奔溃。
不过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实施最合适的那一个。
既是,何挽像故太子妃背叛故太子一样,背叛李佑鸿。
南蛮一直在找合适的人选,强迫何挽“红杏出墙”。
这太难了,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来准备。
......不过“背叛”并不只有红杏出墙这一种。
何挽眯了眯眼睛,问:“现在到我该离开你的时候了。”
她的身子向前倾了倾,伸出手帮李佑鸿整理他的衣领,“王爷,你要保重,好好装疯,我相信你。”
闻言,李佑鸿蹙眉,似乎很抵触何挽暂时的离开。
“挽挽,你这话太早了。”他撇了撇嘴,“我们至少要先完成第一步,然后......再计划你出走的事情。”
第一步,也是最重要的一步。
如果他们推测错了,南蛮清乱会没有控制过故太子,故太子发疯、滥杀无辜与南蛮没有关系,那么无论后面计划得有多好,都无法实现。
*
护国寺,偏僻的厢房中。
道玄摔门而去,不再理会谷太清与何庚。
年过古稀的谷太清跑到门前,望着道玄的背影,呼喊了几声,却没有得到回应。
何庚走过来,用手将谷太清向后拦了拦,然后将门关上了。
“谷大师,住持怎么走了啊?”
何庚明知故问。
道玄并不想在别人面前避讳谷太清的罪行,甚至是故意让何庚与何挽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。
而失落至极的谷太清并没有察觉到何庚的试探,摇了摇头,只道:“高僧找理由推脱,说以后再来听我忏悔我的罪过。”
何庚一副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之态,咬了口手中拿着的苹果,笑道:“高僧心中清明如镜,你不说,他也能猜到你要说些甚么。”
“你就当他听过了,自己也已经忏悔完了,不就得了?”
谷太清闻言皱眉,急道:“那怎么行!此等大事,怎能如此儿戏!”
“啧啧啧。”何庚撇了撇嘴,“这算哪门子的大事?”
“你做过了亏心事,到高僧面前忏悔一番,把做过的事说了个清楚,死后就不用受惩罚,还能永登极乐?”
何庚嗤笑一声,把苹果咬出清脆的一声响,“按照你这个想法,世上的人都死后都能上天,那天上得多挤啊。”
谷太清瞪了何庚一眼,显然是被他这吊儿郎当的话激怒了。
他没好气道:“自然不是如此,道玄高僧对于我来说,是不一样的,只要能得到他的谅解,我便无需担心身后之事。”
何庚语调上扬,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“也就是说,道玄高僧与你要忏悔的罪过有关系呗?”
谅解一个人,是需要条件的。
张三杀了王□□子的妈,李四可没权力说谅解。
谷太清道:“自然如此。”
何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故作思索状,道:“嘶......道玄大师确实是身负血海深仇,听说他原本在的中州寺,被发了疯的故太子下令,屠了个干干净净,只有他一人幸免于难。”
他蹙眉,疑惑道:“那他也是只跟故太子有仇啊,请求得到他的原谅的应该是故太子,怎么会是你呢?”
谷太清没有马上回答何庚的话。
他摸了摸手中的佛珠,嘴下意识抿了抿,“我、我要得到他谅解的事,与中州寺没有关系。”
何庚垂眸,盯着谷太清的眼睛,对方却躲躲闪闪。
他又咬了一口苹果,笑着问:“是吗?”
清晰的咬牙声传进何庚的耳朵。
谷太清的变现实在不像没有撒谎,
“您说是就是。”何庚和善地笑了一声,伸出手拍了拍谷太清的肩膀,“我相信您。您都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,没必要和我一个晨时的太阳撒谎啊。”
谷太清:“......将军,你不是都到而立之年了吗?”
何庚:“......”
“你懂甚么?”何庚翻了个白眼,“在我们中原,只要没娶亲,都算是少年。”
他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,朝窗外看了一眼,叹了一口气,“哎,回了家乡还得偷偷摸摸的,躲在厢房里不能出去。”
谷太清低头,道:“是我拖累你了,我若被京中的清乱会成员发现,他们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,所以为了保险,将军也得躲起来。”
“嗐,多大点事儿。”何庚拍了一下谷太清的肩膀,十分释然,仿佛刚才抱怨的人不是他一样,“多亏南蛮那边有南蛮王替你瞒着,不然就算你退出清乱会数年了,照样被他们控制着,不能出南蛮。”
“要我说,清乱会也忒不是东西了,不仅在南蛮只手指天,在京城也要安排人手......您说,京城的清乱会有多少人啊,和南蛮能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