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朝哥一觉醒来,舒舒服服吃了个午饭,便如同往常一般,瞒着二哥林朝风上街溜达玩耍。
失恋的痛苦已经渐渐淡去,或许是出於补偿心理,他发现自己变得比从前更爱管闲事,凑热闹,甚至一度达到了看见队伍就想去排的老年人状态。
於是乎,当看见皇城正门前吵吵嚷嚷,人群扎堆,他体内好管闲事的基因瞬间觉醒,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,自说自话地朝着人数多的地方挤了进去。
他很快边看清,发生争执的双方,竟是宫门前的守卫将士,以及由四皇子李闲所带领的一群老头。
不错,今年才满十岁的李闲,身后竟然跟随着一群白发白须的老者。
怀着好奇之心在一旁吃了会瓜,林朝哥终於了解到,这些老人乃是四皇子李闲从各处请来的名医,想要进入宫中替皇帝李九夜治病。
而宫门前的守卫将士似乎得了太子的示意,不肯将这些医师放进宫中。
矛盾很明显,冲突很激烈。
守卫们也不知得了怎样的指示,仿佛铁了心一般,任凭李闲好说歹说,愣是不愿意松口。
有个脾气火爆的老医师试图硬闯,竟然被卫兵一拳打落了数颗门牙,一时间血流满面,形象可怖,吓得不少老医师夺路而逃,李闲这一边的气势,顿时弱了几分。
“如今父皇卧病在床,本皇子好不容易才请来这些名医,若是因为你们几个阻挠,导致父皇未能及时接受治疗,这天大的责任,你们担得起么?”李闲一张小脸涨得通红,忿忿不平地说道。
“四皇子殿下,非是小的不愿放行。”守卫不敢将皇子得罪死,只好陪着笑脸解释道,“实在是太子殿下有过吩咐,说是如今孙御医正在专心替陛下医治,这种时候再让其他医师进去,可能会干扰到孙御医的治疗方案,因而下令,除了太医院中人,其余民间医师一律不得放行,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,还请殿下见谅。”
“一个人的医术再高,终究脑力有限,面对疑难杂症,正该集思广益,博采众长,只是进去为孙御医提供一些思路,怎么就妨碍治疗了?”李闲急道,“再说大家都是皇子,凭什么你们只听他的,不听我的?”
他是太子,你又不是。
守卫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,面对一个十岁的皇子,又不好明言,一时间进退两难,纠结不已。
“四皇子殿下。”林朝哥忍不住走上前去招呼道。
“原来是林三哥。”在一众帝都公子之中,林朝哥年纪算是比较小的,因而和四皇子李闲倒是最为熟稔,此时见了他,忍不住两眼发光,紧紧拉着他的袖子抱怨道,“你来评评理,本皇子好心替父皇找来的医师,他们凭什么不让进?”
“殿下,这些守卫也不过是奉命办差,您就算在这里吵到天黑,也不可能说动他们放行。”林朝哥眼珠一转,俯身在李闲耳边轻声说道,“你们跟我来。”
“你有办法?”李闲忍不住问道。
“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舒云是我好哥们。”林朝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,“如今皇宫西门由他负责把守,咱们不如去那边碰碰运气。”
“好。”李闲眼睛一亮,连连点头道,“就听你的。”
说罢,他忽然转头对着一众白发老头大声招呼道:“今天咱们先撤,待本皇子回去和大皇兄好好说道说道,砍了这几人的狗头,明天再大摇大摆地进去!”
众老头见李闲发话,便不再与守卫纠缠,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向着转角处走去。
林朝哥见李闲反应机敏,演技纯熟,表情动作俱都十分到位,不禁在心中暗暗称奇。
不多时,众人便来到皇城西门处,林朝哥做了个手势,示意李闲和一群老头在原地等候,随即跑到城门前,对着守卫的士兵说了两句,那名士兵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。
过不多时,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,便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“小林,为兄还在当值,要找我喝酒的话,可得等到今天晚上。”看见林朝哥,舒云哈哈笑着走上前来,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舒二哥,是这样的……”林朝哥凑到舒云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舒云转头看了眼四皇子李闲和一群年迈医师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“你这可就有些为难我了,莫非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只和正门守卫打招呼,却漏过我这西门么?”
“老哥,不过是请医师替圣上看病罢了,又不是要做坏事。”林朝哥并不罢休,“最多就是看不好么,万一要是圣上让其中哪一位给治好了,那你可就立了大功啦。”
“哪有这么容易,我要是放他们进去,那可是玩忽职守的大罪啊。”舒云依旧摇头不已。
“舒兄!”远处的李闲耳朵尖,听见了两人些许对话,忍不住大声说道,“你尽管放我们进去,要是出了什么问题,本皇子一力承担,绝不拖累於你!”
“舒二哥,机会难得,说不定升官发财就在此一举!”林朝哥也在一旁不断劝诱,“若是你不放我进去,我可就去西边找曾家老大了。”
“这样吧,小林,你带着这几位医师随我悄悄进去。”似乎被这一句话触动了心弦,舒云终於长叹一声道,“四殿下和他的随从太过惹眼,便不要跟来了,免得被太子的人发现。”
“真的么!”林朝哥心中一喜,大声赞道,“舒二哥果然够义气,我没看错你。”
“如此,便有劳舒兄了!”李闲听了舒云的话,也觉在理,脸上露出感激之色,“待到父皇康复,本皇子定然求他重重封赏於你。”
“倒也不指望什么封赏,只求莫要出么蛾子便是。”舒云苦笑一声,转头对着林朝哥说道,“跟我来。”
林朝哥右手一挥,招呼众老头跟上,感觉自己仿佛一个统兵大帅,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