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冶不知道他咋了,自顾自挪到沙发上坐下,半晌才说:“其实你说的也是,我要是能有个自己的房子,再打扫干干净净的,就能领姑娘回家坐坐,我给她泡个速溶咖啡,配两块泡芙,其实还真花不了多少钱。”
“不愧是现世葛朗台,领姑娘回家就给泡个速溶。”韩骤把擦嘴的纸巾扔脚下垃圾桶里,“活该你没对象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讲。”陆冶终于转了过来,嬉皮笑脸中带着点难为情:“我看的那个顶层,刚中介打电话说降价了,我这不是还差四万首付么,必须得省着点花。”
“哼!”韩骤冷笑着掏出手机,感慨这小子果然是为钱而来。
几分钟后,陆冶数着支付宝上的余额心满意足离开了。
人走之后办公室里又剩了韩骤一个人,他盯着陆冶之前摆弄的画框看了一会儿,忽然有了灵感。
凛冬的深夜飘着雪,苍穹万丈几近浑圆,世界好似大水晶球,一声不吭将繁华灯火罩进其中,这天地是自由的,也是有尽头的。
这是韩骤第一次画雪,整幅画面也只有雪,他是站在水晶球下面向苍穹的人,他看到雪片左右摇晃,降落缓慢到几近凝滞,而后一朵雪花偷偷落在眼中,他心头一颤,同时听见身边响起了男人的笑声,眼中那雪便登时灼热,顺着弯起的眼角滚落而下。
韩骤的笔下有雪,画中的雪里却没有他。